張近朝在書坊讀書，遠遠地聽到何小棠和張婆子的說話，心想：五兩銀子？掙這麽多，我得問問何小棠。”

白日裏，張近朝除了吃飯能見何小棠一面，其他時間，很難見到，因為何小棠忙來忙去，張近朝只讀書，雖說同一屋檐下，要想細討教幾句話還是挺困難的，每次都是何小棠主動來書坊，倘若張近朝想問點什麽，只能等到夜裏，白日，還沒有主動找何小棠說話的習慣。

他把自己看城讀書人，把何小棠看成農婦，談也談不來，說也說不攏，索性就不說。

夜裏，何小棠真是累壞了，一頭栽倒床上，蒙頭就睡。

張近朝就等著何小棠忙活完進來睡覺，好問幾句話，沒想到何小棠回來就睡，連招呼都不打。

“我說，你這是掙多少銀子，累成這樣？”張近朝故意大聲的問道。

“哎，別提了，今差點沒累死我，做的年糕都沒夠賣，加上送到書坊的菜單，足足五兩銀子。你說我一個姑娘家，好不容易掙五兩銀子，遞給你娘，你娘還是對我指指點點的，到底是想把我累死，才善罷甘休嗎？”何小棠抱怨道。

“五兩銀子，很厲害嗎。我娘她就是那種人，心直口快，沒什麽壞心眼，別跟她計較。”

“唉，睡覺吧，你不睡我可睡了，明，還得早起做年糕賣呢？”何小棠嘴上沒說什麽，心裏卻不樂意張近朝的話。

何小棠心想：這還叫沒壞心眼，除了打就是罵，再狠點，都能把我打殘廢了，還是孩子向著娘啊。這僅僅是何小棠想想，不敢說出口，否則張近朝找到把柄，說什麽大逆不道，敢背後說長輩壞話，可就慘了。

何小棠感覺剛閉上眼，還沒睡呢，公雞就打鳴了，連打哈欠再抻懶腰爬了起來。又是一頓忙活，這次比昨日多做了兩鍋年糕。

仍舊沒來得及吃飯，急忙趕往城裏，不出所料，沒多時，年糕又要賣光了。忽而何小棠想起前幾日被司徒明救了後，答應他給司徒明點鄉下的美食。於是推著車子，來到司徒明的酒樓。

“請問，司徒明在嗎？”何小棠頗有禮貌的問道。

“司徒明也是你叫的嗎？你是誰家的丫頭片子啊，不記得我家公子認識你這個鄉下農女啊。”掌櫃的不屑的回答。

“什麽叫丫頭片子，你就說你們公子在不在完了，在的話幫我傳達一聲，不在，我這有一包東西給他，你告訴是張近朝的表妹送來的。”何小棠以同樣的臭臉回到。

“你站這等著吧，可別坐哈，弄臟了椅子，你都賠不起。”掌櫃的吩咐不遠處掃地的店小二去找司徒明。

“切。”何小棠狠狠地斜一眼掌櫃的。

不一會兒，司徒明笑迎著走來“何姑娘，快請樓上隔間裏坐，正有話要對你說。”

“不了，我不上去了，你看我這身埋汰樣，別弄臟了這裏，還得打掃，這是我給你帶的年糕，趁熱嘗嘗，我自己做的。”

“何姑娘，說什麽呢，你可是我的貴人啊，怎能嫌棄你，快請吧，有事跟你商量。”說著，拉著何小棠胳臂，往樓上的隔間裏引。

“掌櫃的，上一壺最好的龍井來。”司徒明吩咐到。

只見剛剛那個對何小棠頗沒禮節的掌櫃，屁顛屁顛去了，口上還趕忙答應著司徒明，不敢有一絲怠慢。何小棠在心裏竊笑。

“何姑娘，上次你給我們酒樓出的主意，真是妙計，這幾天客人就沒斷過，多謝費心了。”司徒明給何小棠斟一杯茶，遞到何小棠手裏。

“哈哈，是嗎，這麽好用，主要是你家的雞湯太好喝，一傳十，十傳百，當然客人就多了。”何小棠接過茶，一飲而盡。

司徒明看何小棠喝茶的樣子，偷偷地笑了一下，因為這壺龍井就值幾兩銀子，何小棠連茶香還沒品到，就一飲而盡，又給何小棠倒滿，結果何小棠又幹了。

“慢點喝，那麽著急幹嘛？這茶還是品起來，不失其值。”張近朝並沒有說出茶值多少銀子，只是教給何小棠喝茶之道。

“不行啊，著急得很，我必須晌午之前回家。”

“對了，你這是幹嘛來了？又來賣菜單？”司徒明問道。

“不是，來，嘗嘗，口感怎麽樣？這幾天，我早起進城，賣年糕，順便也賣菜單。”說著，打開那包好的年糕，遞給司徒明。

司徒明細細嘗了嘗說道“真香，這麽好的手藝，不展示出來，可惜了，這樣吧，你以後做糕點，多做一些，送到我們酒樓，我們給客人當甜點吃。”

“好啊，那就太好不過了。”何小棠趕忙答應著，因為要是司徒明的酒樓要何小棠的年糕，那豈不是一筆大買賣，就能掙到更多的銀子。

“那就這麽定了，你下次可別忘了，等我一會兒，我出去一下。”司徒明轉身離開。

“諾，何姑娘，這是訂金，我們也不急，你什麽時候忙得過來，什麽時候送就行。”原來司徒明是拿銀子去了，一是表示對上次何小棠提出意見的感謝，二是看何小棠穿的太寒酸，加上小小年紀，便知吃苦賺銀子，想暫時讓何小棠輕松些，便拿了二十兩銀子遞給何小棠。

“訂金也用不了這些啊，司徒兄，你太客氣了，我送來，你再給我銀子就行。”何小棠退讓到。

“我說讓你拿著就拿著，婆婆挲挲的，還像做大生意的人嗎？”司徒明哈哈笑著，話裏不覺調侃了一下何小棠。

“真不用了，這樣吧，你給我一半，我收下。”何小棠堅持不收。

“我這幾天足足賺了近百兩銀子，十兩何足掛齒，倘若你覺得不好意思拿，就再幫我出幾點主意，可否？快收下吧，去給自己添件新衣，看你的衣服都補成什麽樣了，你要是再推辭，那以後還怎麽好意思請教何姑娘呢。”司徒明執意讓何小棠收下，略帶命令的口吻說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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